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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火暗烧14

闭上眼睛世界就不见了。规矩和道理也都没了。只剩下裴稷的那张床,床上有两个疯了一样突然抱紧交缠的身体,还有落在嘴唇上的吻。

卢玠的身体被裴稷紧紧压住。被裴稷两手抓住的地方勒得像是要断掉,可是舌头上却被吻得一片甜滋滋,像小时候林熙江亲手给他们做的云片糖。卢玠被吻得头都晕了,好不容易捡到一个空隙,反搂住裴稷的脖子,在亲吻的间隙断断续续喘息着:“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他反复念着,越念胸口就越窒息。还没等裴稷怎么动他,他就整个人都软了。浑身的触感也开始模糊,只有嘴巴那里像是被火烧过起了水泡,稍稍一点触感就强烈到能刺激得他大脑空白。

裴稷暂时松开了他。接着他听见衣服布料的簌簌响动。然后是裴稷的手伸向他的腰际,三两下扯开了中衣中裤的系带。

卢玠的头脑忽然回还过来一丝清明,他依旧不敢睁开眼睛,只是惊恐地按住裴稷的手:“别看……你别看……”

裴稷在他耳边吻了吻:“我不看。”

卢玠周身一热,显然是裴稷重新趴在他身上,接着是一阵吹得很近的微风。卢玠睁开眼睛,眼前是黑的,什么也看不见。裴稷的手描摹着他下巴的侧边到耳垂的线条,细密的吻落在他的嘴角和唇珠上。卢玠眨了眨眼,眼前还是一片黑的。

只不过空气闷闷的——两个人身上现在严严实实罩着一床薄被。帐篷里本来就暗,现在更是一点光线都透不进来。

卢玠把裴稷的手拉到自己的腰际,伸到自己的中裤里——既然要给,就给得彻底痛快,少了一星半点儿都不行。

裴稷抓住他的臀肉时,两个人都情不自禁地闷哼了一声。两人配合着,三两下把卢玠的中裤褪下,卢玠来没来得及把挂在脚腕上的中裤踢到一边,就被裴稷折叠起两腿,那条可怜的中裤就这么又在被子底下拽了回来。

裴稷的手指仔细的描摹着卢玠私处的线条,又顺势在他高高翘起的分身上爱抚了几下,尤其是仔细在顶端之下中线上敏感点上轻轻揉了揉。卢玠本来被近乎身体检查一样的触碰搞得神经紧绷,突然轻柔却直中靶心的取悦让他失声轻呼,两腿环着裴稷的腰一阵乱抖。

裴稷的动作忽然变得粗暴急促。压抑了很多年的欲望难以克制。他松开卢玠的分身,直接用中指和食指一起刺进了卢玠依然紧绷的穴口里,顶到最深处,绕着圈,搅动着温热湿润的肠壁,预判里面的敏感点。

从没有过的异物感和刺入感让卢玠甚至稍微有些难受反胃。但他还能忍着。

能忍着就行,还可以继续给他。卢玠感到裴稷俯过身来,就主动抬头亲上他的嘴唇。依旧是吻着吻着就忍不住轻轻地咬起来,好像一口没咬住裴稷就会随风飘走。之前被他咬出来的伤口不怎么流血了。但是裴稷下巴上依然残着血味。卢玠补偿地在裴稷下巴上轻舔,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裴稷狠狠回吻了他一下,接着抽出了手。裴稷的分身取而代之顶住了穴口。裴稷试着进了进,可是阻力非常大——不是说他不能真的一鼓作气地长驱直入,而是分身连顶端还没有进去,卢玠就疼得浑身一阵阵发抖,死死抱住他,指甲都嵌在他的肉里,像个落了水的猫,死死扒住好心去救它的人,抓得那人满手血道子。

“以前……从来没有和人做过……?”裴稷忽然清醒而安静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卢玠底气不足地“嗯”了一声。衣服的确是被人差点扒光过,在有意或者无意,情愿或者不情愿的场合下,也知道甚至亲眼看见过两个男子交欢是怎么一回事,甚至对其中的各种关窍还知道得很仔细,仔细到让他自己都觉得别扭的程度。但真的做到这一步,的的确确是第一次。

裴稷在他脸上亲了亲,然后松开他,钻出了被子。

卢玠依然鸵鸟一样把自己整个人埋在被子里。他听见裴稷在外面似乎在翻找什么。他还还没有鼓起勇气拉开被子看一眼时,裴稷已经钻回了被子里。

被子里现在除了他们两人的气味,还有一股浓烈清爽,略微辛辣的药香。

“这是军中的止血药膏,暂时用一下吧。”

沾满药膏的手指在穴口轻轻地揉着,进两分退一分,一点点缓缓推进抹开褶皱。裴稷揉得细致耐心,那种不容置疑又不紧不慢的感觉,近乎医士给被人推拿穴道。卢玠刚才在裴稷怀里发疯乱咬时或者纵情呻吟着“我喜欢你”,都没觉得羞耻,现在反倒无地自容。他甚至不敢和裴稷接吻,把脸埋在裴稷的颈窝里,随着裴稷的动作轻声呻吟。

平静但急促的呼吸说明被弄疼了,相反,近乎哭音的悲鸣反而是舒服到了骨髓里——裴稷很快就察觉到了这个规律,于是手指上的动作越发行云流水,有的放矢。等卢玠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身体已经湿润放松到可以容纳三根手指了。穴口和谷道里依旧是强烈的异物感,但他的穴口死死咬住裴稷的手指时,却并不觉得疼痛。身体刚刚好撑到极限的感觉舒服极了,甚至让他想起了小时候练武时的某些瞬间:身体刚刚适应体力近乎耗竭的状态时,反而是最轻松最容易集中注意力的。那个时候心如止水,五感全开,对手出招时甚至不用思考,只凭借身体的感觉就能完美地反击。

裴稷终于抽出了手指。这次分身的插入很是顺利。一下子冲到极限会伤人,但在适应极限之后,稍微再延伸一小步,至少对有些人是享受,而卢玠恰好是能享受到这种感受的人。卢玠先是感觉着自己的谷道里面灌满了混合了温热肠液的药膏,肠壁在药膏的药性和裴稷手指的双重刺激之下酥软地发热,接着,就被比手指更粗大灼热、却能和完全和肠壁贴合的事物密不透风地填满了。

那一瞬间他浑身都愉悦得在骨头缝里发痒。什么羞耻感,什么矜持,全没了。

“受得住吗?”裴稷咬着他的耳朵轻轻问道。

“受得住……这样舒服的……粟子哥哥,好舒服……”卢玠轻一声重一声地在裴稷怀里乱叫着,两腿紧紧环住他的腰。一波又一波的快感从骶椎附近某个难以言述的地方传来,他的腿也跟着一波一波地发麻、抖动。他欲求不满地探身索吻,在裴稷肩膀上轻咬,直到把裴稷撩拨得一边低吼一边几下狠顶,顶到他浑身瘫软,眼前仿佛看见光斑在流动才算完。

他终于是粟子哥哥的了!

卢玠惊异于不需要任何刻意,他的身体居然会自然而然地做出这样“淫荡”的反应。

起初谷道里对于裴稷分身的每一下进出都很敏感,他甚至感觉自己穴口和谷道能分辨出裴稷的分身上哪里有凸起的青筋,但很快,他的腰以下的部分就开始麻木。把反复插入刺穿的快感像外面的雨一样哗啦啦地连成了一大片,分不清楚哪一下是哪一下,哪一滴是哪一滴,只是无穷无尽的欢愉。

卢玠在极乐中睁开眼,想找到一丝现实感。看见的依然只是黑暗。是裴稷衣服的颜色。卢玠抱着裴稷,承受这他在自己身体上激烈地律动。

他喜欢黑暗,喜欢影子。在这片影子里,他什么都不用想,不用管——他喜欢影子。

“我要丢了……粟子哥哥,我要丢了……”卢玠忽然带着哭腔喊了出来,他甚至连在意会不会被人听见响动都忘了。

裴稷赶紧用吻堵住他的嘴。卢玠叫得太忘情了,这里毕竟是军营。闹得响动太大会被人听见。

被吻到窒息的卢玠有些委屈,裴稷刚一松开,他就上气不接下气地分辩、哀求:“我真的要丢了……受不了,粟子哥哥,你快点……”

卢玠用手指碰了碰卢玠的分身,果然顶端已经不断有液体渗出,惨兮兮地像是在流泪。

“再忍耐一下。等我陪你一起……”裴稷的手先是轻轻套住卢玠的分身,接着食指拇指一紧,他死死掐住了分身靠近根部的地方。他在被子里稍微抬起下身,一边更加猛烈地冲刺,一边压制着卢玠的分身,不让它接触到任何能暂时给它快感的触碰。

卢玠被裴稷压得更加窒息,腰肢被迫抬得更高。他觉得自己像是一张兜雨水用的油布,弯折到近乎极限的身体里面全是摇摇晃晃的水,只要稍微摇晃碰撞一下就会洒得满地都是。

“粟子哥哥……等不了……满了……里面都满了……”他一边抽噎一边语无伦次。

裴稷底下在没命似的顶弄,上面在噬咬亲吻卢玠的耳廓、锁骨。心爱之人情动至此,反倒让他更加贪心。他松开了对卢玠的禁锢,反倒去揉捏他小巧的乳头。他想让蛟奴舒服到彻底。

水终于洒了。先是试探一般,小小的一捧水漏了出去,接着整张油布颤抖着翻了个,里面积攒下来的雨水尽数翻落,满地水花四溅。

卢玠喘着气,被子里忽然浓烈的气息让他稍微回过神,裴稷在他身上撞得越发凶狠。卢玠有种诡异的感觉,他会这样被裴稷杀死。

快感和恍惚之中,卢玠居然想到了一个奇怪的问题:可能“刺入身体”这个动作和“夺取”是相伴相生的。敌人的刀剑刺入身体,会夺取生命;官吏或者牲畜主人的刺青和烙铁刺入身体,会夺走清白和自由。像这样,用身体刺入身体呢?会夺走灵魂吧?

卢玠咬住了裴稷的肩膀,开始用力地咬下去。他也想夺走裴稷的一点点灵魂:不需要和他一样甘愿献出全部,只要一点点就好。互相“夺取”的过程快乐而痛苦。卢玠觉得自己的肠壁可能被顶烂顶破了。腹中竟然开始一阵阵滚热的钝痛。

炽热的白浊和裴稷肩头渗出的血液同时涌进卢玠的谷道和口腔。

裴稷抱紧卢玠停了一会儿。卢玠泪水不止,咬住裴稷的肩膀不动。裴稷也不忍心从他身体里退出来。

裴稷的分身终于在卢玠的身体里渐渐软下来。他抽身出来,变魔术一样从被子外面拖进来一块干净的软布,伸到卢玠下边仔细擦拭着流满了他整个臀部的黏液。

收拾好之后,两人相对躺下。卢玠依然黏糊糊地抱着他。裴稷撬开他的嘴,舔他牙尖上残留的血丝:“你倒好。第一次和人做,非得有人流点血是不是?”卢玠的穴口虽然被磨得厉害,但是并没有撕裂式的痛。他的第一次,一点落红都没有。

卢玠仿佛嫌他嘴贱一样和他胡乱吻着,一会儿是嘴巴,一会儿是肩头的咬痕。从高潮后的空白缓过来之后,他似乎反倒更加亢奋了。两个人的身体贴在一起,裴稷能感觉到到卢玠的心脏跳得极快。卢玠呼出的热气喷在肩膀上,热得很。

裴稷把他按在自己肩头:“快睡觉。你发烧了。”

“不要……”卢玠挣扎了一下。然而果真是发烧之后浑身瘫软,最终还是晕头转向地伏在裴稷的肩头。裴稷把被子拉开。外面清新凉爽的空气扑面而来。卢玠发着烧出了满头汗,猛然触冷,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晕头转向的,明明在裴稷怀里,却仿佛在半空中像秋叶一样翻滚。

裴稷把他搂得更紧。等他适应了外面的温度,不再打战后,裴稷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亢奋过去,卢玠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腰腿酸麻无比。

夜雨还在淅沥沥地下着。卢玠额头滚烫,抬起脸来,看着裴稷:“我这样压着你,是不是太沉了。”

裴稷在他鼻子上刮了刮。

"你做什么?”卢玠一声惊呼。

裴稷把卢玠按在床上平躺着,然后把自己的头枕到卢玠肩膀上。

“你自己说说看,这样沉吗?”

卢玠忽然笑了。他抬手抱住裴稷的头,也把自己的手指插进裴稷的头发里面。

头皮因为出汗而略微湿热,但也就是也就是因为这点潮气,裴稷原本质地坚硬不服顺的头发变得柔软不少,揉起来相当的舒服。

卢玠得意的笑着:“真的不沉。”

裴稷正欲起身,却被卢玠拉住。接着一串啄吻胡乱落在裴稷的额头、脸颊上。毫无章法的一大片吻,东一下西一下地洒下来。裴稷抱着他,随便他胡闹。

“好了,该睡了。”

裴稷终于把卢玠按回去,他刚刚躺下,卢玠便趴到他胸前。被子底下只露出半张脸,一头长长的黑发拖出被子外面,小瀑布一样流淌四散。卢玠的眼睛紧紧盯住裴稷,像一只夜行动物,安静而机警。

“怎么了?”裴稷抬头拂去卢玠脸上垂着的一缕头发,然后又在他的唇珠上碰了碰。卢玠趁机在他指尖轻轻一咬。

“以前没发现你喜欢咬人。”

卢玠反而咬得更重了,接着顺着他的指腹一路舔下去。一直舔到指根。红润湿热的舌尖诱惑地舔来舔去,撩拨人心,无师自通。

裴稷赶紧抽出手来。环过卢玠的肩膀,按住他的头:“不许胡闹。”

卢玠没有吭声,两个人都有些疲惫的身体贴在一起,同一床被子裹住,像同一只巢穴里的两只雏鸟,听着帐篷外面越来越细微的雨声。

空气越来越凉了。 

忽然,卢玠发出了一声抽泣。裴稷清晰地感觉一滴泪水落在自己的胸口:滚热的、委屈的泪水。

“怎么了?”

卢玠没有回答,依旧是断断续续,含含糊糊地抽噎着,然后抽泣声融进了平静的呼吸里——原来是做了噩梦。

裴稷长叹一口气,把卢玠抱得更紧。卢玠没有醒,只是本能一般的往他怀里凑。被吻得肿起来的嘴唇因为噩梦而继续发烫。

裴稷吻着他的额头,也不知道这样能不能把他的噩梦吻走。